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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魂靈與詩歌藝術的性質特征——天真作者:張瑞君【形式提要】李白的人格和藝術天性被今世學者用浪漫、豪放、飄逸、自我認識等來概括。本文以爲“天真”更能确切展現李白魂靈與詩歌藝術的性質。李白的天真在思想和行爲上的出色發揮闡發是自我仙化、任俠使氣、交友真摯、重然諾。他崇尚的政處理想欠缺實際性,顯得十分天真,他的從政行爲和政治發揮闡發也極天真稚童。他的文藝觀的性質也是天真。他的天真在詩歌創作中發揮闡發爲天賦、自然率真。
【關鍵詞】李白魂靈與詩歌藝術 天真
在唐代詩壇,李白的出現,猶如一舉成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李白的魂靈與他的詩歌藝術性質是一緻的,北宋徐積《李太白雜言》雲:“蓋自有詩人以來,我未嘗見大澤深山,雪霜冰霰,晨霞夕霏,千變萬化,雷轟電掣,花葩玉潔,青天白雲,秋江曉月,有如此之人,如此之詩。”今世學者用浪漫、豪放、飄逸、自我認識等來概括李白的魂靈與藝術風緻。但筆者以爲,“天真”更能确切概括李白魂靈與詩歌藝術的性質。
一天真是指不被外界環境更動的自我本性,《莊子·漁父》:“禮者,世俗之所爲也。真者,所以受于天也,自然不可易也。故聖人法天貴真,不拘于俗。”李白詩歌所呈現的就是永不更動的天真本性與真率自然的詩歌藝術的完好同一。當代法國文藝實際家雅克·馬利坦說:“固然,天賦這個詞所意味的隐約性是龐雜的,但是從基礎上說,天賦與在非常長遠的層次上、在難以接近的靈魂幽靜處釀成的詩性直覺相關,一旦天賦被用來表達釀成那些創制領域的特質的特殊性質時,我們則苦于找不到一個适合于它的名詞。我所能遐想的一個瑕玷最少的名詞是‘創制性天真’——這種帶着詩性直覺的不可遏制的氣力和自在的創制性天真。” ① 李白平生以生活形式和思想臉龐的多樣性出方今世人眼前,在不同時期乃至同一時期不同的生活情狀中,發揮闡收回不同的魂靈性格正面,或志士、或狂客、或酒徒、或詩人、或遊俠、或隐士、或道士,不一而足。他的詩歌,或浪漫、或飄逸、或豪放、或自然、或坦白、或蘊藉、或曲折、或高遠……富厚多彩,然則,貫串在其魂靈和詩歌中的天真性質卻永遠沒有更動。倘使說杜甫從前對李白魂靈性格還不理解,曾經有“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爲誰雄” (《贈李白》) 的勸戒,然則随着對李白的了解,杜甫在《飲中八仙歌》中對李白的天真氣質便有了傳神的刻畫:“李白一鬥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老年末年在《寄李十二白二十韻》中對李白的魂靈和詩歌更有長遠的認識:“昔年有狂客,李白精神.号爾谪仙人。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劇談憐野逸,嗜酒見天真。”北宋與蘇東坡同時的詩人郭祥正對李白的魂靈和詩歌性質有長遠的領悟,《吳子正招飲觀李白墨迹》雲:“不是煙霄谪,世間無此人。心聲與心畫,開卷見天真。”與郭祥正同時的詩人孔平仲,也是李白的尊敬者,《李白祠堂二首》其一寫道:“灑落風标真谪仙,魂靈猶恐筆難傳。文章若出斯人手,壯浪雄豪一自然。”明丘浚《将進酒》贊李白:“平生嗜酒任天真。” (《重編瓊台會稿》卷二十) 林庚老師說:“李白的詩是最天真的,這使得他的風緻達于驚人的樸實。” ② 固然曆代論者有一些提到李白的天真,但都語焉不詳,未能以天真來深入挖掘李白的魂靈和藝術天性。
李白晝真的人格性質在思想和行爲方面的出色發揮闡發便是自我仙化的傾向。青年時代在江陵,出名隐士司馬承祯謂其“有仙風道骨,可與神遊八極之表” (《大鵬賦》) 。自賀知章贊其爲“谪仙人”以還,他就一直在詩文中以“谪仙”自況:“四明有狂客,風流賀季真。長安一相見,呼爲谪仙人。” (《對酒憶賀監二首》其一) “青蓮居士谪仙人,酒肆藏名三十春。” (《答湖州迦葉司馬問白是何人》) 李白的思想行爲有自我仙化的傾向,他從莊子《逍遙遊》中找到原始的意象——大鵬,即用本身的仙風道骨去重新創制它,在本身的平生中投入了非常的熱情。李白筆下的大鵬,“一鼓一舞,煙朦沙昏。五嶽爲之動搖,百川爲之崩奔”;“噴氣則六合生雲,灑毛則千裏飛雪” (《大鵬賦》) 。這隻神鳥震天撼地,皇女的行蹤.搖山傾海,氣勢不凡。大鵬在李白的文章中出現了近十次,成爲詩人魂靈氣質的物化。李長之《道教徒的詩人李白及其疾苦》以爲“李白的性質是生命和生活”,“有濃郁的陽間味,有濃郁的原始味”。朱自清老師說:“他作詩也全任自然。人家稱他爲‘地下谪仙人’,這說明了他的人和他的詩。” ③
李白的天真,發揮闡發熟行爲方式上則更爲充斥。他自在磊落,狂溺愛性,不拘禮法,言聽計從。李白是一個口談狂言的詩人,性格狂蕩的詩人,舉止狂放的詩人,狂歌縱飲的詩人,喜交狂士的詩人。範傳正《唐左拾遺翰林學士李公新墓碑并序》雲:“常欲一鳴驚人,一飛沖天……由是激昂大方自負,不拘常調,器度弘大,聲聞于天。天寶初,召見于金銮殿,玄宗明皇帝降辇步迎,如見園绮,論當世務,草答番書,辯如懸河,筆不停辍。玄宗嘉之,以寶床方丈賜食于前,禦手和羹,德音褒美。褐衣恩遇,前非常俦。”這些記載一定失實,但能夠看出時人對李白的認識。李白對人物的評價也體現了他的天真的人格追求:“右軍本清真,潇灑在風塵。” (《王右軍》) “裴子含清真。” (《送韓準裴政孔巢父還山》) “我家仙公愛清真,才雄草聖淩古人。” (《鳴臯歌奉餞從翁清歸王崖山居》) 同時李白也以天真的人格作爲本身的平生追求:“所願得此道,終然保清真。” (《避地司空原言懷》) “還家守清真,孤潔勵秋蟬。” (《留别廣陵諸公》) “俄成萬裏别,立德貴清真。” (《南陵五松山别荀七》) “歸時莫洗耳,爲我洗其心。洗心得真情,洗耳徒買名。” (《送裴十八圖南歸嵩山》) “偶與真意并,頓覺世情薄。” (《題嵩山逸人元丹丘山居》) 李白還往往把這種自在單純的人生追求用“白雲”、“浮雲”來象喻:“有時白雲起,天際自舒卷。心中與之然,托興每不淺。” (《望終南山寄紫閣隐者》) “獨用天地心,浮雲乃吾身。” (《對雪奉餞任城六父秩滿歸京》)
李白的天真熟行爲方式上的另一出色發揮闡發是真摯仗義,輕财好施。“與友自荊徂揚,路亡權窆,回棹方暑,亡友糜潰,白收其骨,江路而舟。” (魏颢《李翰林集序》) 李白《上安州裴長史書》自言:“曩昔東遊維揚,不逾一年,散金三十餘萬,有落魄公子,悉皆濟之。”此類甚多,不乏其人。他希望通過這些行動,廣事結交,建立光榮,以求被保舉。怅然的是,他的想法不大切合時宜,這些作爲并未成效,皇女的行蹤.隻落得錢财用光,知音可貴,連生活都很貧乏。他在詩中自述:“末節豈足言,退耕舂陵東。歸來無産業,闖禍如轉蓬。一朝狐裘敝,百镒黃金空。彈劍徒激昂,出門悲路窮。” (《贈從兄襄陽少府皓》)
李白的天真在交友方面異樣發揮闡發得很出色。他與人相交真摯、坦白,重然諾、講義氣:“人生感分義,貴欲呈丹素。” (《贈溧陽宋少府陟》) “肝膽不楚越,山河亦衾俦。” (《贈别從甥高五》) 在李白看來,倘使二人肝膽相同,雖遠隔山河亦如同弟兄。李白平生輕财重義,與人交往,超脫世俗。這在他的詩文中發揮闡發甚多:“黃金逐手快意盡,昨日破産今朝貧” (《醉後贈從孫高鎮》) 、“我情既不淺,君意方亦深。相知兩相尋,一顧輕千金。且向山客笑,與君論素心” (《酬岑勳見尋就元丹丘對酒相待以詩見招》) 、“餘亦草間人,頗懷拯物情。晚途值子玉,華發同衰榮。托意在經濟,結交爲弟兄。無令管與鮑,千載獨着名” (《讀諸葛武侯傳書懷贈崔少府叔封昆季》) 。李白對那些重友愛、講義氣、脫節世俗勢利的同夥也十分服氣:“扶風豪士天下奇,意氣相傾山可移。了解皇女行蹤的人.作人不倚将軍勢,飲酒豈顧尚書期” (《扶風豪士歌》) 、“行來北涼歲月深,感君貴義輕黃金” (《憶舊遊寄谯郡元從軍》) 。然則經過人生的災荒,李白真正認識到人情冷暖。天真的交友态度,使他付出了艱巨代價:“兄弟尚路人,吾心安所從。他人方寸間,山海幾萬重。輕言托同夥,對面九疑峰。” (《箜篌謠》)
二
李白的天真還出色發揮闡發在他的政治态度以及參預政治的方式上。李白推崇老子的“有爲而治”,在《古風》其一中,李白以歌頌當代君王政績爲名,充斥必定了“有爲而治”的思想,李白以爲君王的工作就是保全百姓的天性,而有爲而治便是最好的治國安民的方略。“且夫人君以端拱爲尊,玄妙爲寶。暴殄天物,是謂不道。乃命去三面之網,示六合之仁。已殺者皆其犯命,未傷者全其天真”。李白以君王撒網釋禽爲喻,申發了本身有爲而治的理想。李白在詩文中贊美的官員往往連結天真本性,自然有爲:“弦歌詠唐堯,零落隐簪組。心和得天真,民風由太古。牛羊散阡陌,夜寝不扃戶。問此何以然?仙人宰吾土。”“琴清月當戶,人寂風入室。長嘯無一言,陶然上皇逸。” (《贈清漳明府侄》) 他一再贊美所在官有爲而治,自得其樂,政聲遠播,百姓戀慕。他贊美瑕丘王少府:“皎皎鸾鳳姿,飄飄神仙氣。梅生亦何事,來作南昌尉?清風佐鳴琴,寂然道爲貴。” (《贈瑕丘王少府》) 贊美從孫義興宰銘:“退食無外事,琴堂向山開。綠水寂以閑,白雲有時來。河陽富奇藻,彭澤縱名杯。” (《贈從孫義興宰銘》) 贊美金鄉縣令:“範宰不買名,弦歌對前櫻。爲邦默自化,日覺冰壺清。百裏雞犬靜,千廬機杼鳴。” (《贈範金鄉二首》其二) 李白遐想的理想社會,實質是原始社會末期堯舜時代的社會圖畫,這基礎不相符那時的社會實際。人類的精神文明和魂靈文明仍舊成長到唐代,李白卻要回到原始蒙昧的形态,這是不切實際的理想。
李白的天真還發揮闡發在政治活動中的同等認識。在封建社會中,同等是絕對的,而不同等是完全的。李白卻要“出則以平交王侯,皇女的行蹤.遁則以仰望巢由” (《冬夜于随州紫陽老師餐霞樓送煙子元演隐仙城山序》) 。他追慕高陽酒徒郦食其和東漢嚴子陵:“君不見高陽酒徒起草中,長揖山東隆準公。入門不拜騁雄辯,兩女辍洗來趨風。東下齊城七十二,指揮楚漢如旋蓬。” (《梁甫吟》) “昭昭嚴子陵,垂釣滄波間。身将客星隐,心與浮雲閑。長揖萬乘君,還歸富春山。” (《古風五十九首》其十二) 他平交王侯、鄙視權貴的作爲,不合流俗,也必遭君王和權貴們的嫉恨,本身的人生途徑也遭到很大的曲折。李白政治方面的天真還發揮闡發在本身的從政行爲中。天寶元年(742)秋,李白應诏入長安,被任命爲翰林供奉,李白以天真的心态看人事,人事充滿慈悲;以天真的心态看朝政,朝政一片光明。《從駕溫泉宮醉後贈楊山人》十顯露确地展現了他惬心忘形的心态:“忽蒙白日回景光,直上青雲生羽翼。”盡管李白曾自诩“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南陵别兒童入京》) ,然則他在長安三年卻沒有發揮闡收回幾許政治才能。李白狂傲自負,言聽計從,既不會博得君王的寵信,也不會适應朝中群小:“早懷經濟策,特受龍顔顧。白玉栖青蠅,君臣忽行路。” (《贈溧陽宋少府陟》) 終于在大夢初醒後自願離開長安。最能說明題目的是安史之亂時期李白的政治發揮闡發。他以書本的學問和天真的想象去從政,當永王派人上廬山去請他時,他竟以爲能夠一舉成名、建立奇功,乃至以爲李璘是禮賢下士的伯樂,一味沖涼在天真的美夢中,對天下大勢欠缺全局的掌管解析,而把唐王朝與安史叛賊的幹戈比作楚漢幹戈,把永王璘割據江東比作晉元帝在江東即位。李白一腔報國熱情,卻無政治尖銳性,于此可見一斑。李白确實是太天真了,他憑着本身的一腔熱情出席平叛,不光沒有告竣本身的人生願望自願,還招緻了長流夜郎的喜劇,遭到“世人皆欲殺” (杜甫《不見》) 的言論非難。
李白文藝觀性質的思想也是天真。他以爲美的最高田野就是天真:“古來萬事貴天生。” (《草書歌行》) 李白以爲詩歌創作要複興古道,就要複興元古時期詩歌古樸自然的風味:“聖代複元古,垂衣貴清真。” (《古風五十九首》其一) 所謂清真的詩風,就是清爽樸實的詩風。它完全不事雕飾,不掩真情,而與齊梁瑰麗質樸的詩風是相爲難的。詩人對那些形式空虛、情感虛假、刻意偏重雕章琢句而丢失樸實自然風緻的作品更是賜與辛辣的嘲諷:“醜女來效,還家驚四鄰。壽陵失本步,笑殺邯鄲人。一曲斐然子,雕蟲傷天真。與詩歌藝術的本質特征——天真.棘刺造沐猴,三年費魂靈。功成無所用,楚楚且華身。大雅思文王,頌聲久崩淪。安得郢中質,一揮成斧斤。” (《古風五十九首》其三十五) 李白推崇雅頌,也因其古樸自然。他希望精思沉迷,如運斤成風。他以爲詩歌所表達的感情應當真率自然,不能虛誣捏作。《鄭縣劉少府兄宅月夜登台宴集序》記載了他和同夥詩酒相歡、把筆揮毫的盛況:
聲同而形體相望,道契而機事不入,是以有會高遠,危言浩歌,或心惬清機,寓興于物;或語及痕迹,盱衡而笑。于是初筵而惠好修,中飲而意氣接,既醉而是非遣。夫彭澤采菊,隐侯臨風,謂之盛也矣。況高城古台,深夜朗月,芳樽良友,佳境勝事,今夕何夕,八者俱并,盍亦偕賦,于此視乎二三子之志。
不丢臉出,與尊重保守、進修他人的創作經驗相比,李白更見地尊重詩人的創作天性,自信詩人的創作生機,以爲惟有真性情的詩歌才是真正的好詩。李白在評價他人的詩歌時,也是以此作爲程序的:“覽君荊山作,江鮑堪動色。清水出芙蓉,自然去雕飾。” (《經亂離後天恩流夜郎憶舊遊書懷贈江夏韋太守良宰》) 以至清人劉熙載《藝概·詩概》雲:“學太白者,常曰‘自然去雕飾’足矣!”“自然”、“天真”、“清真”、“清”是相同、相近的美學規模。李白也往往用這些規模來評價本身欽佩的作家:“若謂楚人重,詩傳謝朓清” (《送儲邑之武昌》) 、“蓬萊文章建安骨,中央小謝又清發” (《陪侍禦叔華登樓歌》)。 曆代論者多稱贊謝朓詩歌清麗,李白雖“平生低首謝宣城” ④ ,但隻言其清,不言其麗,也沒有言其真,說明“真”在謝朓詩歌中還沒有充斥發揮闡發進去。
李白的天真無處不在,無時不在,永遠如一,貫串平生。天真擴展到李白的整個靈魂之中,滲出了全豹的詩中的意象,他的情感在直白、記憶、聯想、逸想的各種發揮闡發形态中都滲出了天真的性質特征。天真成爲回響在李白詩作中的一天性質的音符。李白的作品聽憑主體人格淋漓盡緻地外揚而不人爲地加以限制,展現出的是一顆赤子之心,天真爛漫,明亮透亮。李白在詩歌創作上能夠說是尋常進修,然則詩至李白,全豹的保守常規都被他打破了,由于他要充斥地發揮闡發自我真實的感情世界。
三
歌德曾經說:“一個作家的風緻是他的心裏生活的确切标志。” ⑤ 李白的天真在創作上的特殊發揮闡發如下:
首先是天賦。天資出衆與特殊的恢宏的時代環境,成就了李白不相高低的天賦。李白的詩歌想落天外,完全超出人們的習慣頭腦之外,《夢遊天姥吟留别》刻畫夢境中的奇異田野,令人齰舌:“列缺霹靂,丘巒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開。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映照金銀台。霓爲衣兮風爲馬,雲之君兮紛繁而來下。虎鼓瑟兮鸾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寫廬山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望廬山瀑布二首》其二) 浪漫飄逸,出人意表。明孫承恩《李翰林》詩雲:“白也真天賦,變化如神虬。” (《文簡集》卷十四) 明李濂較量李白與杜甫雲:“白晝才縱逸,神秀難蹤;甫學力闳深,準繩具在:此李杜之别也。” (《李杜詩集》卷首《唐李白詩序》) 當寫實的意象難以發揮闡發情感時,李白就用氣勢澎湃的妄誕來展現:“鶴發三千丈,越柬行蹤.緣愁似個長。不知明鏡裏,何處得秋霜。” (《秋浦歌》其十五) 既有實際的感情基礎,又橫絕千古。在《北大作》中詩人以“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台”的妄誕意象淋漓盡緻地展現出邊地凄冷酷寒的環境,爲發揮闡發思婦喪夫非常悲憤襯托濃郁的氛圍,末了又用“黃河捧土尚可塞,北風雨雪恨難裁”的奇異妄誕手法将思婦的哀思感情升華到一個很高的田野。又如“狂風吹我心,西挂鹹陽樹” (《金鄉送韋八之西京》) 、“月色醉遠客,山花開欲燃。春風狂殺人,一日劇三年” (《寄韋南陵冰》) ,頭腦的玄妙超俗,令人歎服。李白在連接意象時縱橫奔跑、自在揮灑,發揮闡收回天賦的創制性光華:“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下去,精神.奔騰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鶴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将進酒》) 李白還特長行使同一空間不同時間的意象組合,來表達的感傷,如:“昔人豪貴信陵君,古人耕種信陵墳。” (《梁園吟》) “宮女如花滿宮殿,隻今唯有鹧鸪飛。” (《越中覽古》) “隻今惟有西江月,曾照吳王宮裏人。” (《蘇台覽古》) 連天的衰草、荒蕪的痕迹、長期的明月……都是宇宙無窮的時間意象,它們吞噬着幾許風雲人物。李白在無窮的宇宙時間眼前所裸露的這種悲涼而又高超的審美感受,是實際憂患的縱深挖掘和宇宙認識的升華,多麽艱深廣博。沈德潛《唐詩别裁集》卷六說李白的詩歌:“想落天外,局自變生,大江無風,波浪自湧,白雲從空,随風變滅。此殆天授,非人可及。”可謂深入透徹。
李白的天真在詩歌創作中的另一發揮闡發就是自然率真。明胡應麟《詩薮》卷四雲:“太白多率語。”李白在詩歌創作中,聽憑感情潮水的自在奔湧,而不受保守思想和習慣頭腦的桎梏。他毫不遮蔽本身告竣理想的自決心信念:“榮華吾自取” (《邺中贈王大勸入高鳳石門山幽居》) ,“青雲當自緻” (《冬夜醉宿龍門覺起言志》) ,“天生我才必有用” (《将進酒》) 。他自視甚高,“君看我才能,何似魯仲尼” (《書懷贈南陵常贊府》) ;自比大賢,“大賢有卷舒” (《贈劉都使》) ,“大賢虎變愚不測,當年頗似尋常人” (《梁甫吟》) 。皇女的行蹤.他自比曆史上的英雄好漢,諸如呂望、管仲、蘇秦、範蠡、張良、諸葛亮、謝安,在李白的眼中,沒有什麽了不起的英雄,古人的英雄業迹本身都能夠到達。明沈恺雲:“李翰林詩如神仙得道,而一言一字,宛若天造,雖咳吐皆珠玑也。” (《環溪集》卷十八《詩話》) 詩人在詩歌的形式上,完全遵循情感的必要來定字數、句式、篇章、音韻。正由于如此,詩人對待限制較多的律詩寫得較少。在李白的千餘首詩中,五律七十多首,七律惟有十二首,二者相加,不敷詩歌總數的十分之一。梗直盛唐詩人熱衷于律詩創作的時候,李白的絕大部門詩歌卻用易于表達情感的古詩和樂府形式。由于律詩對他的天真性格、豪爽豪邁的情感會釀成一定水平的桎梏。正如昔人所評其詩“以自然爲宗” (王世貞《藝苑卮言》) ,“自不屑桎梏于格律、對偶與雕繪者争勝” (趙翼《瓯北詩話》) 。盡管昔人曾經用清爽、俊逸、豪放、曠達、飄逸、自然等許多詞語來評價李白的詩歌,但都以天真作爲其合夥的性質發揮闡發,有天真的人格才有真率自然的詩風。殷璠評李白雲:“志不拘檢,常林栖數十載,故其爲文章,率皆縱逸。” (《河嶽英靈集》) 皮日休評李白詩雲:“負逸氣者,必有放,吾以李翰林爲真放焉。” (《七愛詩序》)李白的天真還出色發揮闡發在詩歌藝術上不受限制,不被保守所桎梏,一任真情的自然揭發。方今論到新題樂府詩,都把開創之功歸于杜甫。其實李白應是新題樂府的最早實驗者。宋朝郭茂倩《樂府詩集》确認李白有五十三首新題樂府,《峨眉山月歌》、《荊州歌》、《橫江詞》、《東山吟》、《襄陽曲》、《襄陽歌》、《江夏行》、《江上吟》等皆爲新樂府的名篇。朱熹曰:“太白詩非無法度,乃鎮定于法度之中,蓋聖于詩者也。” (《朱子語類》卷一百四十) 嚴羽說:“太白晝才豪逸語,多率然則成者。” (《滄浪詩話·詩評》) 葛立方說:“杜詩思苦而語奇,李詩思疾而語豪。” (《韻語陽秋》卷一) 李白的詩如行雲流水,千變萬化,但都是他真性情的發揮闡發。爲了表達真實的感情,了解皇女行蹤的人.他不受詩歌形式的限制。《将進酒》、《行路難》、《陪侍禦叔華登樓歌》、《遠辭别》、《梁甫吟》等皆縱橫奔跑、自在揮灑。《蜀道難》長短缭亂地行使了三言、四言、五言、七言、九言、十一言,同時四次轉韻,瞬息萬變。在描寫山川風景時多用整齊的七言、九言,表達猛烈的感情時用缭亂的長短句。在表達本身的擔心時用局促無力的四字句。或激昂、或氣憤、或匆促、或舒緩,輕巧多樣,形形色色,猶如一首自在宣洩而又雄壯浪漫的交響樂。論者都在研究韓愈的以文爲詩時将源頭上溯到杜甫,實際而言,有唐一代,李白早有以文爲詩的創作尋求,如:“若使巢由桎梏于軒冕兮,亦奚異乎夔龍蹩躠于風塵。” (《鳴臯歌送岑征君》) “有長鲸白齒若雪山,公乎公乎挂罥于其間,箜篌所悲竟不還。” (《公無渡河》) “天子九九八十一萬歲,長傾萬歲杯。” (《上雲樂》)
“中見愁猿吊影而危處兮,秋木而長吟。客有哀時失志而聽者,淚淋浪而沾襟。” (《幽澗泉》)
“淚亦不能爲之堕,心亦不能爲之哀。……清風朗月不消一錢買,玉山自倒非人推。越柬行蹤.” (《襄陽歌》)
“匈奴以誅戮爲耕作,古來惟見白骨黃沙田。” (《戰城南》)
“載玉女,過紫皇,紫皇乃賜白兔所搗之藥方。” (《飛龍引二首》其二)
詩歌的散文明傾向十顯露顯。藝術上縱橫恣肆、雄奇豪爽,布局跌蕩升沉,無迹可尋。清毛先舒雲:“太白晝縱逸才,落筆驚挺,其歌行跌宕自喜,不閑整栗,唐初規制,掃地欲盡矣。” (《清詩話續編》本《詩辯坻》)
四李白的平生豈論從客觀認識還是創作發揮闡發看,總是自始至終連結天真的性質。在唐宋文學史上,惟有李賀、蘇轼與李白有一定水平的似乎之處。李賀的詩歌閃灼着天賦的光芒:“雲煙綿聯,不敷爲其态也;水之迢迢,不敷爲其情也;春之盎盎,不敷爲其和也;秋之明潔,不敷爲其格也;風樯陣馬,不敷爲其勇也;瓦棺篆鼎,不敷爲其古也;時花美女,不敷爲其色也;荒國陊殿,梗莽丘壟,不敷爲其恨怨悲愁也;鲸呿鳌擲,牛鬼蛇神,不敷爲其虛乖張幻也,蓋騷之苗裔,理雖不及,辭或過之。” ⑥ 李賀屬于智商超凡的詩人,成就功業、光宗耀祖的緊迫感和仕途的完全掃興,使他年少早衰,疾病纏身,釀成抑郁躁動、苦悶悲憤的特殊創作心态。他是天賦的歪曲。由于生活體驗的淺易和人生理想的幻滅,他的不凡的才智并沒有取得自在充斥發揮,但是他不屈的靈魂要在詩歌創作中告竣本身的價值和才智。他全心全意,慘淡謀劃,開荒心裏世界,在神話和鬼神田野中奔跑本身的不凡想象和逸想,宣洩魂靈和身材的苦痛,釀成藝術頭腦千奇百怪,意象昏黃奇險,顔色瑰詭冷傲,布局奇異騰躍、變化莫測,語言瑰美奇峭、筆補造化,發揮闡收回一舉成名的始創性風緻。然則,了解皇女行蹤的人.這是正常的天賦,苦戀人生和人生的掃興,心比天高和命運的超凡凄慘,超凡脫俗的天賦、特殊的天性氣質和倒黴的體驗交互作用而釀成了獨一無二的詩鬼。他的天真沒有自然則然地在詩歌創作中開花結果,而被抑制、歪曲,從而放射出一種奇異冷傲的光亮。
蘇轼是有宋一代的文藝全才。南宋楊萬裏、元許有壬等将蘇轼稱爲“坡仙”,許有壬《題趙閑閑書東坡太白贊》雲:“谪仙人品世無倫,況得坡仙重寫真。” (《至正集》卷二十六) 清袁枚《随園詩話》卷四雲:“太白、東坡以天分勝,學之,畫虎不成,反類狗也。”蘇轼在創作上追求行雲流水的自然美。蘇轼《書鄢陵王主簿所畫折枝》其一說:“詩畫本一緻絕對,天工與清爽。”推崇自然則然,絕去雕飾的清爽美。但是蘇轼追求的是磨煉後的清爽自然,“天工不露雷斧痕” (《次韻滕大夫三首·雪浪石》), 與李白所發起和實驗的“天生”、“天成”的詩歌美學觀還有很大的不同。蘇轼的詩、詞、文雖不失自然渾成,但明顯帶有較深的宋代文人的感性魂靈和思辨顔色,情感的提煉、過濾、沉澱的痕迹明顯,與李白魂靈世界和詩歌的天真有較大的不同。
天賦是不可反複的,作爲天賦的詩人李白,他獨具異彩的光芒不會因時間的推移而失色。每個時代的人們都會對他舉辦新的闡釋。當然由于不停的研究,逾越昔人的研究也會更難。這篇文章希望從一個新的角度來審視李白,以期對深入研究李白有舉一反三的一點作用。
注 釋
*本文系國度社會基金項日(05BZW019)“李白的魂靈與藝術世界新探”功效之一。
①《藝術與詩中的創制性直覺》,三聯書店1991年版,第272—273頁。
②《詩人李白》,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53頁。
③《典範常談》,山西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74頁。
④王士禛《戲效元遺山論詩絕句三十首》,見七略書堂校刊本《帶經堂集》卷十四。
⑤《歌德措辭錄》1824年4月14日,黎民文學出版社1979年版。
⑥杜牧《李賀集序》,見王友勝、李德輝校注《李賀集》,第401頁。
淺談李白天性和詩歌藝術的性質特征界首一中 孔明勤 日期:2008-9-24
在中國詩歌史上,李白是最具特殊性格的宏壯詩人之一。而李白的勝利與宏壯以及他流散平生、客死異鄉的人生喜劇,也正由于他對人道本真的遵照。李白的天性與他的詩歌藝術性質是一緻的,今世學者用浪漫、豪放、飄逸、自我認識等來概括李白的天性與藝術風緻,但筆者以爲,“天真”更能确切概括李白天性與詩歌藝術的性質。
一、李白的天真天性在思想和行爲方式上的發揮闡發
所謂天真,是指不被外界環境更動的自我本性。李白的天真,誠如聞一多老師所說,是“那嬰兒哭着要捉月亮時的天真”。(聞一多《古典新意·莊子》)童真、童趣、童心、童性和童語是李白爲唐詩建立的另一道風景。在不同時期乃至同一時期不同的生活情狀中,李白平生以生活形式和思想臉龐的多樣性出方今世人眼前,發揮闡收回不同的性格正面:有時是志士、有時是狂客、有時是酒徒、有時是詩人、有時是遊俠、有時是隐士、有時是道士,不一而足;他的詩歌,時而浪漫、時而飄逸、時而豪放、時而自然、時而坦白、時而蘊藉、也有曲折、甚或高遠……富厚多彩。然則,貫串在其天性和詩歌中的天真性質卻永遠沒有更動。當杜甫從前對李白性格還不理解時,曾經有“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爲誰雄”(《贈李白》)的勸戒,然則随着對李白的了解,杜甫對李白的天真天性便有了傳神的刻畫:“李白一鬥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飲中八仙歌》)杜甫老年末年對李白的天性和詩歌藝術更有長遠的認識:“昔年有狂客,号爾谪仙人。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劇談憐野逸,嗜酒見天真。”(《寄李十二白二十韻》)北宋詩人郭祥正對李白的天性和詩歌性質也有着長遠的領悟:“不是煙霄谪,世間無此人。心聲與心畫,開卷見天真。”(《吳子正招飲觀李白墨迹》)與郭祥正同時的詩人孔平仲,也是李白的尊敬者,他贊說李白:“灑落風标真谪仙,魂靈猶恐筆難傳。文章若出斯人手,壯浪雄豪一自然。”(《李白祠堂二首》其一)明丘浚《将進酒》贊李白:“平生嗜酒任天真。與詩歌藝術的本質特征——天真.” (《重編瓊台會稿》卷二十)李白晝真的天性性質在思想和行爲方面的出色發揮闡發便是自我仙化的傾向。青年時代在江陵,出名隐士司馬承祯謂其“有仙風道骨,可與神遊八極之表”(《大鵬賦》) 。自賀知章贊其爲“谪仙人”以還,他就一直在詩文中以“谪仙”自況:“四明有狂客,風流賀季真。長安一相見,呼爲谪仙人。”(《對酒憶賀監二首》其一)“青蓮居士谪仙人,酒肆藏名三十春。”(《答湖州迦葉司馬問白是何人》)李白的思想行爲有自我仙化的傾向,他從莊子《逍遙遊》中找到原始的意象--大鵬,便用本身的仙風道骨去重新創制它,在本身的平生中投入了極大的熱情。李白筆下的大鵬,震天撼地,山搖海傾,氣勢不凡:“一鼓一舞,煙朦沙昏。五嶽爲之動搖,百川爲之崩奔”;“噴氣則六合生雲,灑毛則千裏飛雪”(《大鵬賦》)。大鵬在李白的文章中屢次出現,成爲詩人天性氣質的物化。李白的天真,熟行爲方式上發揮闡發爲自在磊落,狂溺愛性,不拘禮法,率性而爲。作爲天賦詩人,李白口談狂言,性格狂蕩,舉止狂放,狂歌縱飲,喜交狂士。 “常欲一鳴驚人,一飛沖天……由是激昂大方自負,不拘常調,器度弘大,聲聞于天。李白.天寶初,召見于金銮殿,玄宗明皇帝降辇步迎,如見園绮,論當世務,草答番書,辯如懸河,筆不停辍。玄宗嘉之,以寶床方丈賜食于前,禦手和羹,德音褒美。褐衣恩遇,前非常俦。”(範傳正《唐左拾遺翰林學士李公新墓碑并序》)。從這些記載中,不丢臉出時人對李白的長遠認識。盡管是李白對人物的評價也能體現出他天真的人格追求:“右軍本清真,潇灑在風塵。”(《王右軍》)“裴子含清真。”(《送韓準裴政孔巢父還山》)“我家仙公愛清真,才雄草聖淩古人。”(《鳴臯歌奉餞從翁清歸王崖山居》)同時李白也以天真的人格作爲本身的平生追求:“所願得此道,終然保清真。”(《避地司空原言懷》)“還家守清真,孤潔勵秋蟬。”(《留别廣陵諸公》)“俄成萬裏别,立德貴清真。”(《南陵五松山别荀七》)“歸時莫洗耳,爲我洗其心。洗心得真情,洗耳徒買名。”(《送裴十八圖南歸嵩山》)“偶與真意并,頓覺世情薄。特征.”(《題嵩山逸人元丹丘山居》) 李白還往往把這種自在單純的人生追求用“白雲”、“浮雲”來象喻:“有時白雲起,天際自舒卷。心中與之然,托興每不淺。”(《望終南山寄紫閣隐者》)“獨用天地心,浮雲乃吾身。”(《對雪奉餞任城六父秩滿歸京》)李白的天真熟行爲方式上的另一出色發揮闡發是真摯仗義,輕财好施。“與友自荊徂揚,路亡權窆,回棹方暑,亡友糜潰,白收其骨,江路而舟。”(魏颢《李翰林集序》)李白《上安州裴長史書》自言:“曩昔東遊維揚,不逾一年,散金三十餘萬,有落魄公子,悉皆濟之。”此類甚多,不乏其人。他希望通過這些行動,廣事結交,建立光榮,以求被保舉。怅然的是,他的想法不大切合時宜,這些作爲并未成效,隻落得錢财用光,知音可貴,連生活都很貧乏。他在詩中自述:“末節豈足言,退耕舂陵東。歸來無産業,闖禍如轉蓬。一朝狐裘敝,百镒黃金空。彈劍徒激昂,出門悲路窮。”(《贈從兄襄陽少府皓》)
二、李白的天真天性在交友方面的發揮闡發。
李白與人相交真摯、率直,仗義:“人生感分義,貴欲呈丹素。”(《贈溧陽宋少府陟》)“肝膽不楚越,山河亦衾俦。”(《贈别從甥高五》)在李白看來,倘使二人義氣逢迎,盡管遠隔千山萬水也如同弟兄。李白平生輕财重義,與人交往,了解皇女行蹤的人.超脫世俗。這在他的詩文中發揮闡發甚多:“黃金逐手快意盡,昨日破産今朝貧”(《醉後贈從孫高鎮》)“我情既不淺,君意方亦深。相知兩相尋,一顧輕千金。且向山客笑,與君論素心” (《酬岑勳見尋就元丹丘對酒相待以詩見招》)“餘亦草間人,頗懷拯物情。晚途值子玉,華發同衰榮。托意在經濟,結交爲弟兄。無令管與鮑,千載獨着名”(《讀諸葛武侯傳書懷贈崔少府叔封昆季》)。李白十分服氣那些重友愛、講義氣、脫節世俗勢利的同夥:“扶風豪士天下奇,意氣相傾山可移。作人不倚将軍勢,飲酒豈顧尚書期”(《扶風豪士歌》)、“行來北涼歲月深,的人.感君貴義輕黃金”(《憶舊遊寄谯郡元從軍》)。然則經過人生的災荒,李白真正認識到人情冷暖。天真的交友态度,使他付出了艱巨代價:“兄弟尚路人,吾心安所從。他人方寸間,山海幾萬重。輕言托同夥,對面九疑峰。”(《箜篌謠》)李白在《與韓荊州書》中借他人的口吻自許年老時“心雄萬夫,王公小孩兒許以義氣”。那一篇《上安州裴長史書》則又重筆抒寫了本身的仗義之舉:“囊昔東遊維揚,不逾一年,散金三十萬,有落魄公子,悉皆濟之。此則李白之輕财好施也。又昔與蜀中友人吳指南同遊于楚,指南死于洞庭之上,白禫服恸哭,若喪天倫,炎月伏屍,泣盡繼之以血。行路聞者,悉皆難熬疾苦。猛虎前臨,遵照不動。遂權殡于湖側,便之金陵。數年來觀,筋肉尚在。白雪泣持刃,躬身洗削,裹骨徒步,負之而趨,寝興攜持,無辍技術。遂丐貸營葬于鄂城之東。家園路遙,魂魄無主,禮以遷窆,式昭朋親。此則是白存交重義也。”
三、李白的天真天性在其政治态度以及參預政治的方式上的發揮闡發。
一是政處理想的天真。老子“有爲而治”的思想備受李白的推崇,在《古風》(其一)中,李白以歌頌當代君王政績爲名,充斥必定了“有爲而治”的思想。李白以爲君王的工作就是保全百姓的天性,而有爲而治便是最好的治國安民的方略。“且夫人君以端拱爲尊,玄妙爲寶。暴殄天物,是謂不道。乃命去三面之網,示六合之仁。已殺者皆其犯命,未傷者全其天真”。李白以君王撒網釋禽爲喻,申訴了本身有爲而治的理想。李白在詩文中贊美的官員往往連結天真本性,自然有爲:“弦歌詠唐堯,零落隐簪組。心和得天真,民風由太古。牛羊散阡陌,夜寝不扃戶。問此何以然?仙人宰吾土。”“琴清月當戶,人寂風入室。長嘯無一言,陶然上皇逸。”(《贈清漳明府侄》)他一再贊美所在官有爲而治,自得其樂,政聲遠播,百姓戀慕。他贊美瑕丘王少府:“皎皎鸾鳳姿,飄飄神仙氣。梅生亦何事,天真.來作南昌尉?清風佐鳴琴,寂然道爲貴。”(《贈瑕丘王少府》)贊美從孫義興宰銘:“退食無外事,琴堂向山開。綠水寂以閑,白雲有時來。河陽富奇藻,彭澤縱名杯。”(《贈從孫義興宰銘》)贊美金鄉縣令:“範宰不買名,弦歌對前櫻。爲邦默自化,日覺冰壺清。百裏雞犬靜,千廬機杼鳴。”(《贈範金鄉二首》其二) 李白的理想社會,實是原始社會末期堯舜時代的社會景況,這基礎不相符那時的社會實際。人類的精神文明和魂靈文仍舊成長到唐代,李白精神.李白卻要回到原始蒙昧的形态,這是不切實際的理想。二是天真的同等認識。在封建社會中,同等是絕對的,而不同等是完全的。李白偏要“出則以平交王侯,遁則以仰望巢由”(《冬夜于随州紫陽老師餐霞樓送煙子元演隐仙城山序》)。他追慕高陽酒徒郦食其和東漢嚴子陵:“君不見高陽酒徒起草中,長揖山東隆準公。入門不拜騁雄辯,兩女辍洗來趨風。東下齊城七十二,指揮楚漢如旋蓬。”(《梁甫吟》)“昭昭嚴子陵,垂釣滄波間。身将客星隐,心與浮雲閑。長揖萬乘君,還歸富春山。”(《古風五十九首》其十二)他平交王侯、鄙視權貴的作爲,不合流俗,也必遭君王和權貴們的嫉恨,本身的人生途徑也遭到很大的曲折。三是從政行爲的天真。天寶元年(742)秋,李白應诏入長安,被任命爲翰林供奉,李白以天真的心态看人事,便覺得人事充滿慈悲;以天真的心态看朝政,便覺得朝政一片光明。李白“呼童烹雞酌白酒”,興奮得“高歌取醉欲自慰,起舞落日抹黑輝”,臨行時“仰天大笑出門去”(《南陵别兒童入京》),不惑之年的心态幾與兒童無異。“忽蒙白日回景光,直上青雲生羽翼。”(《從駕溫泉宮醉後贈楊山人》)十顯露确地展現了他惬心忘形的心态。盡管李白曾自诩“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南陵别兒童入京》)。然則長安三年,李白卻沒有發揮闡收回幾許政治才能。他狂傲自負,言聽計從,既不會博得君王的寵信,也不會适應朝中群小:“早懷經濟策,特受龍顔顧。白玉栖青蠅,君臣忽行路。”(《贈溧陽宋少府陟》)終于在大夢初醒後自願離開長安。長安放歸,李白舉重若輕,說走就走。“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顔”(《夢姥吟留别》),進退何其自在,一如天真無邪的孩提。最能說明題目的是安史之亂時期李白的政治發揮闡發。當永王派人上廬山去請他時,他天真地以爲一舉成名、建立奇功的機遇到了,乃至以爲李璘是禮賢下士的伯樂,一味沖涼在天真的美夢中,對天下大勢欠缺全局的掌管解析,而把唐王朝與安史叛賊的幹戈比作楚漢幹戈,把永王璘割據江東比作晉元帝在江東即位。皇女的行蹤.由此能夠看出,李白确有一腔報國熱情,但無政治尖銳性。他太天真了,憑着本身的一腔熱情出席平叛,不光沒有告竣本身的人生願望自願,還招緻了長流夜郎的喜劇,落得個“世人皆欲殺”(杜甫《不見》)的言論圍攻。(未完待續)留詩百首
李白在居家東魯、周遊齊魯時候,迎來贈往,會親别友.作了多量
的詩文。如《魯城北郭曲腰桑下送張子還嵩陽》、 《魯郡堯祠送窦明
府薄華還西京》 、 《魯郡堯祠送張十四遊河北》 、 《魯郡堯祠送吳
五之琅琊》、 《魯中送二弟赴舉之西京》 、 《送族弟凝至晏單父三十
裏》 、《贈從弟南平太守之遙二首》、《送族弟凝之塗求昏崔氏》、《
對雪奉餞任城六叔秩滿歸京》、《送薛九被讒去魯》、《送魯郡劉長
史遷弘農長史》、《東魯見狄博通》、《别中都明府兄》、《送梁四
歸東平》、《贈瑕丘王少府》、《贈任城盧主簿潛》、《金鄉送韋八
之西京》、《贈範金鄉二首》、《單父東樓秋夜送族弟沈之秦》、《
送方士趙叟之東平》、《答從弟幼成過西園見贈》、《雪讒詩贈友人
》、《魯郡葉和尚贊》、《金鄉薛少府廳畫鶴贊》、《觀博平王志安少
府山水粉圖》、《早秋贈裴十七仲堪》、《贈别王山人歸布山》、《
送楊山人歸嵩山》、《送範山人歸太山》、《留别西河劉少府》等詩
,皆是詩人在居家東魯、周遊齊魯時候贈友送别之作。此外,像《魯
東門觀刈薄》、《詠鄰女東窗海石榴》、《别魯頌》、《别東魯諸公
》(即《夢遊天姥吟留别》)、 《寄遠》 (其十)、《任城縣廳壁記
》、《嘲魯儒》、《恨賦》、《梁甫吟》、《古意》 、《初月》、《
琴贊》、《東海有勇婦》、《将進酒》、《答王十二寒夜獨酌有懷》
、《憶舊遊寄谯邵元從軍》、《寄王屋山人孟大融》、《崇明寺佛頂
尊勝陀羅尼幢頌》、《古風》(其二十)等詩也是作于山東。
據不完全統計,在李白傳世的980餘首詩文中,作于齊魯或在他
地所作但觸及齊魯自然人文的詩文近180首(篇),約占其詩文總數
的18%,這些詩文極大地富厚了齊魯文明寶庫。
從地域流轉看李白世用之困窘與.. 2009-07-04 04:511
文學史圖構李白是挾劍出遊、 任俠自得、 曠達自適的形象, 賀知章也稱他為地下謫仚人, 乃至後世在論述盛唐詵歌分劃流派時, 往往將李白劃入浪漫主義的詵人流派當中; 更多的學者不斷從道家與李白的關係勾勒他求仚訪道的歷程, 來證明他是一個弖存出生避世思想的詵人。 真相李白的生命情調是什
麼? 果如上述所分? 如此任性曠達的他, 能否更求用之弖? 倘使更, 又是追求什麼樣的事功呢?考索李白平生, 幾乎是擺盪在「世用」 與「求道」 軸線上的兩端, 不斷迴環返復,真相李白世用的歷程如何? 在遭遇人世困頓之際如何轉化弖境? 本文旨在透過地域流轉來探勘李白平生追求世用之困頓歷程及弖境之轉化與變化。 先論求用之歷程及地域之流動, 次論世用困頓之弖境題寫, 再論世用未果的轉折與釋放, 最後再論李白文明自我與個人自我的衝突。 李白(701 ─763) 平生六十三年的歲月中 1 , 行跡從蜀到江陵, 歷江夏、 金陵、 揚州、 孜陸、 南陽、 長孜、 岐州、 邠州、 華州、 開封、 宋城、 嵩山、 洛陽、隨州、 襄陽、 太原、 齊州、 南陽、 潁州、 下邳、 淮陰、 楚州、 杭州、 荊州、 東魯、商州、 魯郡、 魏州、 幽州、 邯鄲、 宣州、 潯陽、 嶽州、 零陵、 豫章、 和州、 當塗等地, 行蹤歷遍中國。 在文學家當中, 蘇軾亦是遍歷大江南北, 曾仕宦遊走於:杭、 密、 徐、 湖、 黃、 登、 常、 潁、 定、 惠、 儋、 韶等地, 但是, 李白與蘇東坡行旅各地更所不同, 東坡平生凡九遷, 流轉各地是因為遊宦各地不得不然則行,而李白則不然, 完全出於主動性的出遊、 行旅, 而在這個主動性的行旅過程當中,其實更一個更鼎力大舉量, 驅亱他不斷地出遊與行旅, 這個氣力是什麼呢? 也尌是「世用之弖」 與「求道之弖」 相互擺盪, 何以然呢? 文學史勾勒李白的形象是才氣縱橫, 到處行旅, 似乎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地下謫仚人, 事實上, 他的平生是被編織在「世用之弖」 與「求道之弖」 的糾葛當中,「用世之弖」 是存活在當世、 現世, 也是理想、 抱負能夠實現的所在, 去除這層現實人世, 所更的成尌、 所更的作為將落空而無所亮憑, 但是, 李白在人世的遭困, 往往要透過「求道之弖」 來達到消解, 也尌是寄託遐想天外的遊仚行為, 才能讓本身在現實世界中取得生命的孜頓。 1 據孜旗《李白選集編年注釋》 定其卒年為付宗廣德元年(西元763), 四川成都: 巴蜀書社, 2000. 4。 2 本文擬從李白地域流轉來勾稽其「用世之弖」, 真相世用歷程為何? 活着用未果之後, 如何調整弖境, 轉化困頓之弖? 2 此求用弖境能否與豁達的李白形象相悖? 李白果真更用世之弖? 3 大凡對李白的認知是由賀知章贊嘆他為天仚謫仚人開始, 遂從詵歌中考證其與道教關係之作品多不勝數, 李白誠然與道教更緊密親密關係, 曾在天寶三載(744)至齊州受道籙, 乃至最後一任妻子宗氏也上廬山學道, 李白還曾親送妻子到廬山尋訪女道士李騰空, 時在上元二年(西元761 ) 同時也寫下〈 送內尋廬山女道士李騰空二首〉, 這些皆足以證明李白與修道關係緊密親密, 但是, 我們不能尌此斷定李白的生命情調是完全是道教式的, 而無用世之弖。 事實上, 李白平生中, 存更強烈的用世之弖, 我們從李白老年末年(付宗寶應元年,皇女的行蹤. 時年六十二歲) 仍欲從李光弼抒展懷抱, 後雖半道病還來看, 其用世之弖, 迄耄翖之年仍未稍減。 然則, 弔詭的尌是, 他的用世之弖, 往往與修道之志互動、 互為亮違, 何以如此呢? 據孜旗所言:「每一次從政治活動之始, 他意氣昂揚, 魂靈煥發, 出生避世思想尌消散得無影無蹤; 隨著情況的轉折, 出生避世思想又來到他弖裡; 失敗成為定局, 沈重的打擊下降到他頭上, 出生避世思想尌似乎仜塞他整個弖靈。 」 4 , 洵為確論。 用世之弖遭遇曲折愈強烈時, 其修道之弖愈增強, 這種反制的氣力在我們看來似乎相悖反, 但事實上, 若從弗洛亮德的弖理學觀之, 當遭困之阻力愈強, 則防衛之弖愈強, 所表現的方式更: 否認、 投射、 退步、 合理化、 移置作用、 昇華作用等等,以因應現實的曲折感 5 , 我們再反觀李白的詵歌, 應證了孜旗所雲, 也尌是說,我們認知的李白並非一逕的飄逸潚灑, 而是一番弖理轉折之後所呈現出來的一種 2 根據馬裏千的論述將李白生帄擘分為六期: 一、 出蜀以前(701─725); 二、 循江東遊到離開孜陸(725─ 735); 三、 移家東魯到離開南陵入長孜(736─742); 四、 在長孜(742─744); 五、離開長孜到長流夜郎(745─757); 六、 巫山遇赦到病逝當塗(758─763)。 此六時期甚能勾勒李白平生行跡, 本文則參照其說, 以李白幹謁、 求為世用為主要分期, 基本上分作六個階段來說明每一階段幹謁求用的內容。 請參馬裏千《李白詵選、 前言》(台北: 遠流, 2000, 台二版), 頁5 ─9。 3 林宏作更〈 李白的出世與出生避世觀〉(《李太白研究》: 台北, 裏仁, 1 985. 7) 一文指出李白出生避世非單純避世, 而是國家必要時, 便不遺餘力, 反之, 則逍遙世外, 過著醇酒享樂、 遊山玩水的生計。 吾人以為不然, 李白確更積極用世之弖, 非國家必要才不遺餘力, 遊山玩山、 求仚訪道是用世未果的轉折, 請詳下論。 另外, 李長之更〈 道教徒的詵人李白的疾苦〉(《李太白研究》: 台北,裏仁, 1 985. 7) 一文, 指出李白身為道教徒, 卻生活在真實人世間, 其孤獨寂然及疾苦是來自於「他是太人間了, 他的疾苦也便是人間的永久的疾苦」(頁21 8) 頗能窺見李白生命的特質。 4 孜旗,〈論李白〉(《李白選集編年注釋》, 四川成都: 巴蜀書社, 2000. 4。 ), 頁11 。 5 弗洛伊德指出焦慮更三種類型,了解. 第一種是現實性或客觀性焦慮(reingity or obj ective nervousness) 是一種對更形且實質的危險的怯怯喬喬; 第二種神經質焦慮(neurotic nervousness ) 是天性與超我間的衝突所產生的焦慮; 第三種是德行性焦慮(moring nervousness), 指本我與超我間的衝突。 請參看Duthe proveste Schultz&firm;Sydney Ellen Schultz 合著之《人格理論》(台北: 揚智文明事業, 1 997 二刷), 丁興祥校閱, 陳注釋等譯。 3 防衛的轉化弖理, 一種面對現實困頓所衍發出來的防衛機制。 我們從李白詵中能夠真實的體認他求用、 待用弖情十分強烈。 出蜀之前, 李白不斷豐厚才學, 並讀書匡山, 曾雲:「洗硯修良策, 敲松擬素貞, 此時重一去,去合到三清。 」(〈 冬日歸舊山〉)「修良策」 即指出李白更才可修濟世良策, 而「三清」 是什麼呢? 是指玉清、 上清、 太清三個神仚居所, 孜旗指出:「聚積常以天庭、 仚界喻朝廷, 此亦其意」 遂更「經此一番進修後, 當一飛沖天。 」(頁22)之意。 是故, 李白對本身的才華深具必定, 而且自喻更堅貞品德。 然則仕進之路, 若無提舉之人, 亦無法成尌事功, 所以李白不斷地在尋找能夠引薦本身的知己, 他曾在〈 讀諸葛武侯傳書懷贈長孜崔少府叔封昆季〉 中指出:「餘亦草間人, 頗懷拯物情。 晚途值子玉, 華髮同衰榮。 託意在經濟, 結交為弟仝。 無仙管與鮑, 千載獨着名。 」 這首詵歌說明了李白事功志業是「拯物情」 也尌是憂國憂民之情, 以天下為己任的道理, 但是空更才情若無薦舉之人, 無法抒情展才, 亦是空事, 希望更推舉之人, 可讓他一展才華, 所以追企春秋時付的管仲及鮑叔牙, 希望李白與崔叔封尌是當年管仲、 鮑叔牙之深交, 管仲曾三仕三走,鮑叔牙不以為忤, 反而將他推薦給齊桓兯, 而能成尌一匡天下、 尊王攘夷的霸業,這種知己深情也是李白期望於崔叔封能更鮑叔牙知人任人之舉。 又如〈 陳情贈友人〉:「鮑生薦夷吾, 一舉緻齊相。 斯人無良朋, 豈更青雲望? 」 若無似鮑叔牙的知弖同夥, 豈能更帄步青雲之路呢? 這尌是求望於友朋提攜舉薦的證例。 另外, 在〈 留別王司馬嵩〉 的詵中也更這種強烈的企圖弖:「……願一佐明主, 功成還舊林。 西來何所為? 孤劍託知音」, 未二句說明了「孤劍託知音」 的幽寂弖境。 在〈 上孜州李長史書〉 又雲:「白孤劍誰託, 悲歌自憐。 迫於悽惶,席不暇暖。 寄絕國而何仰? 若浮雲而無亮。 南徙莫從, 北遊失路, 遠客汝海,皇女的行蹤. 近還鄖城。 」 抒其失路之悲,「……如能伏劍結纓, 謝君侯之德。 」 言願殺身以報提攜之恩, 並獻上〈 春遊救苦孝〉、〈 石巖孝〉、〈 上楊都尉〉 三首詵, 惜今皆不傳,未知其內容。 由李白自抒遠遊失路的弖情來看, 仜滿了悲憤的弖情。 職是, 李白平生, 更幹謁或求用之弖並不有時, 我們將李白用世大意歸納為下列六個階段或事項。 出蜀之前的李白, 過著書劍生活, 一方面遍讀經籍, 一方面也學縱橫術 6 ,曾在綿州彰明大康山讀書, 十八歲又到匡山讀書直到二十三歲, 所以在出蜀之前是過著「常橫經籍書, 制作不倦」(〈 上孜州裴長史書〉) 的讀書生計。 但是, 在蜀期間也曾兩度謁見蘇頲及李邕, 冀能求用, 時在開元十八年。讀書的方針何在?倘使傴是豐富自身學養, 何須到處投刺? 詵書滿腹自可氣華自亱, 然則事實上李白讀書的方針不傴是為了豐富本身的學養而已, 最首要是要將一身抱負發揮於 6 《唐詵紀事》 卷十八引《彰明轶事》 雲:「亮潼江趙徵君蕤。 蕤亦節士, 任俠更氣, 善為縱橫學, 著書號《長短經》。 太白從學歲餘, 去遊成都。 」 4 世, 故而在〈 別匡山〉 末聯中指出:「莫怪無弖戀清境, 已將書劍許明時。 」 7 ,四川清麗美景畢竟留不住欲更一番作為的李白, 所以在〈 上孜州裴長史書〉 雲:「故知大丈夫必更經四方之志。 乃仗劍去國, 辭親遠遊。 南窮蒼梧, 東涉溟海。 」 8 , 間接展現本身去蜀辭鄉的方針。 在出蜀之前, 李白兩度投刺之舉, 其用世之弖志十分顯豁。 第一次是開元十八(西元720) 年, 時李白二十歲, 春遊成都謁蘇頲, 其雲:「前禮部尚書蘇兯出為益州長史, 白於路中投刺, 待以布衣之禮。 」。此事記載於李白〈 上孜州裴長史書〉 中, 又遊渝州, 謁李邕, 更〈 上李邕書〉 雲:「大鵬一日同風起, 摶搖直上九萬裏。 」 9 , 可知李白不傴更投刺之舉, 欲出為出用十分清晰, 且大志如鵬, 思一舉沖天。 所以潛藏在李白的弖中, 是一股欲振翅高飛的沖天大志, 潛隱讀書是為日後世用預作準備。 兩次求刺未果, 遂更仗劍去國的遠行。 二十五歲出蜀的方針是「大丈夫必更經四方之志」 所以辭親遠遊。 出蜀的第一站究為何處? 何處是發揮技術的場所呢? 從二十五歲(開元十三年) 出三峽, 過荊門, 到江陵, 又與友人同遊洞庭,江行到江夏, 再遊廬山,行蹤不明. 秋到金陵, 二十六歲暮春自金陵揚州, 秋遊越中, 再返揚州, 二十七歲自揚州到孜陸, 高宗故相許圉師妻以孫女, 李白招贅為婿, 勾留在孜陸, 在孜陸閒居至三十歲才取道南陽, 西入長孜。 中國科考制度在唐付臻至完備, 為何李白不經由仕進科考以登龍門, 反而到處循找門路呢? 非科考不兯, 而是以李白任俠性格, 必不泥於科考之拘執, 唐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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